2020年12月12日

【閱讀筆記】―《日本庶民美食:Nippon所藏日語嚴選講座》中的〈夫婦善哉〉

《日本庶民美食:Nippon所藏日語嚴選講座》,圖片來源:博客來

《日本庶民美食:Nippon所藏日語嚴選講座》不單是一本日語學習教材書籍,以在地料理為主題的庶民美食專輯,深入淺出地剖析日本四十七道都府縣鄉土料理食文化,精選具備地域特性且對於習慣觀光口味的旅人而言相對陌生的在地菜式,解說食材與料理源起、製作手法和品食方式。學習日語的同時,也能進一步認識日本各地不同的風土物產。

〈卷頭特輯:有故事的庶民美食〉其中大阪府食文化,提到文豪靈感泉源―「自由軒」和「夫婦善哉」。與織田作之助代表著作〈夫婦善哉〉同名的大阪難波老舖,在小說裡是男女主角曾經一起享用紅豆年糕湯的場所。

織田作之助於1940年問世的短篇小說〈夫婦善哉〉曾數度改編成電影電視劇。以大正昭和年間商賈繁盛的大阪市街為舞臺,敘說在街頭炸天婦羅維持家計的種吉對蝶子的父女之愛,成為藝伎的蝶子對落魄小開維康柳吉的傾慕愛戀,以及私奔的二人在大阪街町瑣碎生活的絮叨與擺盪。文句鋪敘平實沒有過多的震撼傷感,直白述寫庶民夫妻為柴米油鹽奔波的風俗日常。

小說結尾,柳吉帶著蝶子前往道頓崛與千日前通路轉角處,法善寺境內,懸掛大紅燈籠的「夫婦善哉」,一看到這幾個字,由衷地感覺―這應該是夫妻一起去的店。兩人點了「善哉(ぜんざい)」,因為有夫婦這層意思,所以每個人各給兩個杯子。柳吉和蝶子坐在榻榻米上,發出嘶嘶聲啜飲著。柳吉說:「這裡的善哉為什麼會給兩個杯子你知道嗎?你不知道吧,那是因為這裡以前是一位叫太夫的淨琉璃老師開的店,他認為與其一大杯,還不如分成兩杯,看起來比較多,這個想法很不錯吧!」蝶子回答:「應該是說,夫婦兩個人會比一個人好吧。」

《日本庶民美食:Nippon所藏日語嚴選講座》在「ぜんざい」的註記裡說明,「ぜんざい」在關西地區是指放入烤年糕或白玉湯圓的紅豆湯。紅豆經過蒸煮,沒有篩去外皮,仍保有顆粒狀。為避免過於甜膩,有時還會附上一盤鹹昆布。喜歡「夫婦善哉」的文豪不只無賴派的織田作之助,池波正太郎在飲食隨筆《昔日之味》和《散步時總想吃點什麼》都提到對於紅豆湯圓的喜愛:

『夫婦善哉』把最有名的紅豆沙分裝在兩個深碗裡端上來,甜而不膩的滋味,連我這個愛喝酒的人也很喜歡。有時就算我獨自出門,晚餐喝一點酒之後,必定也會繞到這裡來。


織田作之助《夫婦善哉》,圖片來源:Amazon.

〈夫婦善哉〉結局稱不上是喜劇收場,不過是一場平凡人生,老百姓的日子笑著哭著也就這麼過了,或許正是織田作之助的風格,無謂華美,單純坦然地拆解生活樣貌,樸素的文字敘述,總有幾行字句或閃逝而過的畫面,在心底餘波迴盪。捧讀〈夫婦善哉〉的同時,不禁興起一股希望能暢遊大阪的念頭,想跟隨織田作之助筆下「一遇到好吃的東西就顧不得其他」的維康柳吉,品嚐一間又一間街頭銅板美食,高津的湯豆腐、酒糟饅頭、出雲屋的烤鰻魚飯、章魚梅的章魚、自由軒的咖哩飯、路邊店攤的關東煮、鐵火捲等B級美食―當然也包括夫婦善哉的紅豆年糕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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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潔珏,游翔皓,EZ Japan編輯部《日本庶民美食:Nippon所藏日語嚴選講座》(EZ叢書館,2020年)
池波正太郎著,章蓓蕾譯《散步時總想吃點什麼》(麥田出版,2016年)
池波正太郎著,金暉譯《昔日之味》(自由之丘出版,2015年)
織田作之助著,黃瑾瑜譯《夫婦善哉》(新雨出版,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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