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19日

紅豆餡還是豆沙餡―萩餅和牡丹餅


盒內整齊擺著撒上白砂糖的牡丹餅。我看到牡丹餅,才知道昨天正是春分。
―夏目漱石《行人》

愛吃甜食的夏目漱石在小說裡常提到的萩餅和牡丹餅,也出現在是枝裕和執導的電影《海街日記》中的餐桌場景,其中一幕是綾瀨遙向廣瀨鈴問道:「喜歡吃哪一種荻餅?有紅豆顆粒的,還是沒有顆粒的呢」;吾峠呼世晴漫畫《鬼滅之刃》裡,竈門炭治郎在風柱不死川實彌宅邸訓練時嗅聞到萩餅香氣,也問他喜歡紅豆餡還是豆沙餡?

萩餅、牡丹餅其實是同一種和菓子,多有春天吃牡丹餅,秋天吃萩餅的說法,是日本彼岸節不可缺少的食物。日本彼岸節,以春分、秋分為中心,前後三日為期一週左右,於此時掃墓祭祖,追悼故人,使用萩餅/牡丹餅供奉。名稱由來依季節時分,各地說法、名稱眾多,其中一說是紅豆粒餡中的紅豆散落的模樣有如萩花,因此取名為萩餅,一說則是牡丹餅在宮中侍女的用詞中,又稱萩之花。

做法是將糯米和梗米混合,或是單用糯米,蒸熟後輕輕搗糰,不需要搗成麻糬的狀態,保留一點米粒的樣子和口感,搓成糰後,再用添加砂糖熬製的紅豆餡把米糰包裹起來,是具有飽足感的一款日式甜點。包裹的紅豆餡料依個人喜好分成顆粒餡(つぶあん)和去皮的紅豆泥餡(こしあん)。顆粒餡(つぶあん),是帶顆粒狀的紅豆餡泥,保留紅豆皮和原始口感,能飽嚐完整的紅豆風味;去皮紅豆餡(こしあん)則是經過多道手續,去除紅豆外皮的口感更加綿密滑順。

《江戶武士吃什麼》,圖片來源:博客來

江戶時代後期,麴町三丁目(現今千代田區)的松坂屋御鐵販售了用紅豆餡、黑芝麻、黃豆粉做成的三色牡丹餅,被稱為「御鐵牡丹餅(お鉄牡丹餠)」生意興隆,是非常知名的江戶銘菓。紀州和歌山藩士酒井伴四郎於萬延元年(1860年)來到江戶,暫居於赤坂藩邸的排房,日常飲食基本上是自己下廚解決,偶爾也到名勝鬧街遊玩,他將日常生活與江戶見聞記錄於日記裡。在江戶的日記當中,經常出現牡丹餅,根據萬延元年九月二十一日的日記:

「晨陰,午後晴天。直助到澀谷御屋敷內竹內孫之進處遊歷,余於八時去麴町,在名店御鐵吃了牡丹餅、雜煮等,隨後前往四谷,買火燵之火缽、美濃紙等返回。」

麴町位在和歌山藩中屋敷所在的赤坂附近,是現今日本東京都千代田區麴町地區,鄰近有許多大名、旗本府邸和以家臣生意為業的商家。酒井伴四郎的日記裡時常出現關於牡丹餅的記錄,可見這位來江戶奉公的藩士也是喜愛這種傳統甜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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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漱石著,林皎碧譯《行人》(大牌出版,2020年)
青木直己著,陳嫻若譯《江戶武士吃什麼》(健行文化,20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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